他是官三代,也是富三代,
从小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
就读的都是世界一流的名校,
却很不“争气”,没有拿到过一张文凭。
他是盖世奇才,
是全中国最博学的人,
大师郑天挺却称他为:“教授的教授。”
大师吴宓却赞其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大师梁启超也由衷佩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
大师傅斯年更是惊叹:“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他,就是陈寅恪(1890.7.3-1969.10.7),字鹤寿,江西修水人。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于一身的百年难见的人物,与叶企孙、潘光旦、梅贻琦一起被列为清华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为“前辈史学四大家”。先后任职任教于清华大学、西南联大、广西大学、燕京大学、中山大学等。
1 出 身 名 门
1890年7月3日清晨,陈寅恪在长沙呱呱坠地。他的祖父是湖南巡抚陈宝箴,被曾国藩称为“海内奇士也”,被光绪帝称为“新政重臣”的改革者,是清末著名维新派骨干。陈寅恪之父陈三立清末著名诗人。其夫人是唐筼,是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孙女。因其身出名门,学识过人,在清华任教时被称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著有《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元白诗笺证稿》《金明馆丛稿》《柳如是别传》《寒柳堂记梦》等。
2 求 学 岁 月
儿时启蒙于家塾,学习四书五经、算学、地理等知识;后又在家中开办的思益学堂中,学习四书五经、数学、英文、体育、音乐、绘画等课程;
1902年随兄衡恪东渡日本,入日本巢鸭弘文学院;
1905年因足疾辍学回后就国读上海复旦公学;
1910年自费留学,先后到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就读。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于1914年回国。
1918年冬,再度出国游学,先在美国哈佛大学随篮曼教授学梵文和巴利文。
1921年又转往德国柏林大学随路德施教授攻读东方古文字学,同时向缪勤学习中亚古文字,向黑尼士学习蒙古语,在留学期间,他勤奋学习、积蓄各方面的知识而且具备了阅读梵、巴利、波斯、突厥、西夏、英、法、德八种语言的能力,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文字是研究史学的工具,他国学基础深厚,国史精熟,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见解,多为国内外学人所推重。
3 教 授 生 涯
1925年回国,成为清华大学四大导师之一:即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人称清华四大国学大师。梁启超向校长曹云祥表示:“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首先提出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为追求的学术精神与价值取向。同时在北京大学兼课,对佛教典籍和边疆史进行研究、著述。也在清华大学开设语文和历史、佛教研究等课程。他讲课时或引用多种语言,佐证历史;或引诗举史,皆信口道出,而文字出处,又无不准确,伴随而来的阐发更是精当,令人叹服!盛名之下,他朴素厚实,谦和而有自信,真诚而不伪饰,人称学者本色。
1938年随西南联大迁至昆明;
1939年,英国牛津大学聘请他为汉学教授,并授予英国皇家学会研究员职称;
因战事阻隔任香港大学客座教授兼中文系主任;
后在广西大学、中山大学、燕京大学任教;
1945年再次应聘去牛津大学任教;
4 爱 国 情 怀
其父陈三立因1937年日本全面侵华,羞愤气绝绝食身亡,其本人也多次拒绝日本人的邀约,在蒋介石败退台湾时又拒绝了去台湾。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被选为中国科学院社会科学部委员、中国文史馆副馆长、第三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等职。
文革开始之后,陈寅恪遭到残酷折磨。使他最伤心的是,他珍藏多年的大量书籍、诗文稿,多被洗劫。
1969年10月7日,在广州离开人世;同年11月21日,夫人唐筼也辞世,一代大师就这样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5 读 书 方 法
陈寅恪先生博览群书,早在柏林大学读书期间,陈寅恪就被人们称为是“读书的种子”。他一生苦读、巧读、用心读,积累下了许多行之有效的读书方法。
把书分为三类书
陈寅恪将书分为三类:最低限度的读物、进一步学习的读物、深入研究的读物。三类书中他尤其强调第一类。陈寅恪认为第一类是必读书,从中可以得到最低限度的知识。譬如,他认为,无论一个人的爱憎好恶如何,《诗经》、《尚书》乃人人必读之书。因为它们是我们先民智慧的结晶。此外,他还认为《礼记》是儒家杂凑之书,但其中包含的却是儒家最精辟的理论。《礼记》中除了解释仪礼及杂论部分以外,其他所谓通论者,如大学、中庸、礼运、经解、乐记等,都是相当精彩的作品,不但要看,还应该背诵。
读“老书”、读“原典”
为什么要读“老书”?因为“老书”有“原创性”和“基础性”,而且“老书”往往是一门学科的入门书。读“老书”,推而论之,就是读原典。这也是陈寅恪读书的一个诀窍。1912年,陈寅恪从瑞士回国,去拜访著名史学家夏曾佑先生。夏对陈讲:“你是故人之子,能从国外学了那么好的学问回来,很值得庆贺。我自己则只能读中国书,外国书看不懂。不过,近来已觉得没有书可读了。”——“书都读完了”、“无书可读”,夏曾佑的话令陈寅恪当时很是不解。几十年后,陈寅恪自己也到了无书可读的境界。对此,陈寅恪说:“中国真正的原籍经典(原典)也只不过一百多部,其余的书都是在这些书的基础上互为引述参照而已。”读“老书”、读“原典”,这对于任何一个学科来说,都是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读书策略。
圈圈点点、不动笔墨不读书
陈寅恪有一个读书习惯,那就是在读书的过程中,随手记录——在书上圈圈点点。这些圈点有校勘、有批语。梁慧皎的《高僧传》是陈寅恪30年代批校最多的书。北京大学王邦维先生在《陈寅恪读高僧传批语辑录》中说:批语俱写于原书上下空白处及行间,字极细密,且无标点。批语多时竟至原书几无空白之处,复又写于前后页。从字迹大小及墨色看,同一相关内容的批语,往往不是一时写成,前后时有补充或更正。蒋天枢也有文字记陈寅恪读《高僧传》的批语:先生于此书,时用密点、圈以识其要。书眉、行间,批注几满,细字密行,字细小处,几难辨识。就字迹墨色观之,先后校读非只一二次,具见用力之勤勉。而行间、书眉所注者,间杂以马利文、梵文、藏文等,以参证古代译语……陈寅恪随手记下的这些圈点和随想往往成为他日后论文的基本观点和著述的蓝本。
不惟书,敢怀疑
陈寅恪大量读书,却不尽信书。对于书上说的,前人说的,大人物说的,陈寅恪总是一定要经过自己的学习和思考才加以确认。陈寅恪10岁时,在南昌曾听祖父闲话旧事:略言“昔年自京师返义宁乡居,先曾母告之曰,前患咳嗽,适门外有以人参求售者,购服即痊。先祖诧曰,吾家素贫,人参价贵,售者肯以贱价出卖,此非真人参,乃荠尼也。盖荠尼似人参,而能治咳嗽之病。《本草》所载甚明。特世人未尝注意及之耳。”陈寅恪侍侧听罢,对《本草》一书和这段故事暗记在心。后来陈寅恪找到《本草》翻阅,“即检荠尼一药,果于先祖之言符”。“果于……言符”,充分表现了陈寅恪的求真与求知。正是不惟书,不迷信的怀疑精神,奠定了陈寅恪学术大师的地位。
只求学问,不受学位
陈寅恪从12岁起先后在日本、德国、瑞士、法国、美国等多个国家的高等学府求学18年。让人深思的是,陈寅恪虽然游学多年却没有一个学位。陈寅恪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哪里有好大学,哪里藏书丰富,他便去哪里拜师、听课、研究。对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学位,他却淡然视之,不以为然。1925年,清华学校创办国学研究院,时在清华任教的吴宓向梁启超介绍陈寅恪,梁便推荐陈任国学研究院导师。当时清华的校长曹云祥问梁:“陈寅恪是哪一国博士?”梁答:“他不是博士,也不是硕士。”曹又问:“那他有没有著作?”梁答:“也没有著作。”曹说:“既不是博士,又没有著作,这就难了!”梁启超闻之大为生气,遂答曰:“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好吧,你不请,就让他在国外吧!”接着,梁启超介绍了柏林大学、巴黎大学几位教授对陈寅恪的推誉,曹云祥听后立即决定聘请陈寅恪。一代学界泰斗,却没有学位文凭,这便是陈寅恪的特立独行之处。“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只求学问,不受学位。陈寅恪读书其最终目的,是为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6 名言名句
独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须争的,且须以生死力争。——《陈寅恪对科学院的答复》
我认为不能先存对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陈寅恪对科学院的答复》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忆故居》
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为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彰,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王观堂先生挽词并序》
小穷,则以诗相勉。索居,则以诗相慰。同处,则以诗相娱。
五等爱情论。一等,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二等,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是也。三等,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四等,又次之,则为终身夫妇而无外遇者。五等,最下者,随处结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只要能学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受之苦痛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王观堂先生挽词并序》
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
大学精神的本质在于“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书上有的不讲,别人讲过的不讲,自己讲过的也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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